夏季,是许多鸟类繁衍生息的季节。海拔高差达5005米的成都,吸引了许多不同种群的鸟儿在此抚育下一代。根据7月初发布的2024年成都繁殖鸟类调查数据,共记录219种野生鸟类,相比去年新增104种,其中林沙锥和淡背地鸫为首次观察到的新记录。
为什么需要专门调查在蓉繁殖的鸟类数据?这两只高海拔生存的鸟类如何“闯”入记录者视野?带着问题,记者对话到此次2024年成都繁殖鸟类调查的牵头成员和参与者,“解码”数据背后的故事。
调查范围广
覆盖海拔397米到4204米区域
“不同种群的鸟类,喜欢生活在不同海拔区域。这次我们的调查范围也把三千多米的高海拔地区纳入进来了。”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动物保护研究部副研究员阙品甲牵头参与了此次2024年成都繁殖鸟类调查。据他介绍,此次调查区域覆盖了海拔397米的沱江河谷到海拔4204米的高山流石滩之间各个海拔段和植被类型的栖息地。
地理空间跨度大,如何科学严肃地对流动的鸟种进行记录?阙品甲手中有一份此次调查样点的网格图,每格代表着10公里×10公里的地域面积。“综合考虑地貌特征、植被类型、生境代表性、可到达性等因素,每个调查样区内设置了10到15个调查样点。”阙品甲说,通常2人一组对网格内鸟儿分布情况进行摸底,一人负责监测、识别鸟类,另外有人负责科学记录结果。
成都观鸟会成员余欢是此次参与调查的观鸟志愿者之一,负责观察网格内的鸟类情况。“今年,我参与了高山区的调查,主要位于崇州市的鞍子河省级自然保护区。”余欢说,部分高海拔地区车辆难以行进,他就和搭档把睡袋、干粮等生活物资背着上山,负重走到调查的样区内,最长徒步时间约八个小时,爬升高度接近1200米。
这些高海拔区域往往人迹罕至,是野生动物青睐的栖息地。“此次两种鸟类新纪录,都是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区域发现的。”余欢讲述起与林沙锥相遇的场景。
▲林沙锥(2021年5月22日,李斌摄制于大熊猫国家公园雪宝顶片区)
起初,余欢和同伴在山间听到了鸟鸣,但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该鸟种。直到抵达样点开始进行研究时,听到林沙锥的叫声越发清晰,但山间大雾,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影。“当时我们就用录音设备把叫声记录了下来,随后对音频文件进行分析比对,最后确定这就是林沙锥的叫声。”
发现淡背地鸫的过程和林沙锥相似。但后来雾气撕扯出缺口,让余欢捕捉到了淡背地鸫在高山草甸觅食的画面。
▲淡背地鸫(2024年6月18日,余欢拍摄于大熊猫国家公园崇州片区)
邀请市民参与鸟类调查
更好了解成都生态本底
“6月一共在71个调查样区内完成了586个调查样点,完成调查的样区面积共计6204平方公里,占成都市总面积的43%。”阙品甲介绍,了解留鸟和夏候鸟在成都的繁殖情况,既是出于了解不同鸟类在不同季节里种群发展情况的需要,也是出于对成都生态本底了解的需求。通过调查数据,在大致了解鸟类种群分布情况的基础上,有利于进一步加强对野生动物的管理,掌握生态环境变化。
此外,阙品甲还特别提到,无论是繁殖鸟类调查还是成都鸟类数据统计调查,都会面向社会招募鸟类爱好者加入,就在今夏的调查中,有不少是首次系统性参加野外观鸟的市民。
“我是一名户外从业者,此前经常在高海拔地区看见一些非常漂亮的鸟类,因为不认识,所以统称野鸡。后来观鸟会的朋友带着观看了几次后,认识了一些常见鸟类,再后来就学会自己利用工具书和小程序去查找辨认。”钟彻说道,今年看到繁殖鸟类调查开始后,涉及的几处高海拔地区,非常感兴趣,于是就报名成为了志愿者。
钟彻负责的区域位于“成都第一峰”大雪塘附近,海拔跨度为3400米至4200米。“我主要负责记录,并协助调查员开展调查工作。”由于雨季将至,小雨加大雾的天气频发,钟彻的调研过程并不顺利。
直到撤回保护站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来,将云雾吹散开,给了钟彻一行大约两分钟的窗口期。就这短短两分钟,正好拍到了2只绿尾虹雉站在悬崖峭壁上。“这样与珍稀野生鸟类的相遇,让我意识到,鸟类保护的第一步,应该是认识和了解。”钟彻以自己的经历举例道,在此基础上,才会有更多人愿意加入保护野生动物的队伍。
在阙品甲看来,这也正是邀请市民参与鸟类观察的意义所在。“很多时候,只有真正做出行动去了解鸟类及其他野生动物,才能更好地感受到它们的蓬勃生命力,从而萌发出保护的念头。”
阙品甲说,成都繁殖鸟类调查还将继续做下去。希望以此为成都市保护鸟类多样性、维护生态系统健康和稳定、评估生态环境质量提供更多可靠的科学依据。
记者:李菲菲 魏捷仪
来源:成都日报锦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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